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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一匹草原狼”

2000-07-26 来源:中华读书报 西文 我有话说

安娜·玛丽亚·玛图特(1926-)是当前西班牙最负盛名的女作家和女院士。也是一位多产的女作家。已出版长篇小说《亚伯一家》、《被遗忘的古都王》和《睡美人的真正结局》等许多作品。不久前又推出一部题为《穗月》的长篇新作。新作的主要人物有两个:一个是半人半神的男孩,叫穗月;另一个是出生在热带地区移居北方的女孩,叫葡萄月。作品具有神话色彩。西班牙《ABC》报近日对她进行了采访。

问:《穗月》像一部表现爱情和原罪的神话故事。

答:是的,但是也是一部表现人的渴望和寻找圣杯的神话传说。我不相信原罪,至少不相信人们所谓的原罪。我相信的惟一罪孽是把人弄哭,如此而已。

问:但是有一种罪孽必须通过一种祭祀来弥补。

答:人们理解的所谓原罪并没有那么严重。犯罪者并不觉得自己有罪。他们认为自己清白无辜。

问:穗月和葡萄月去寻找南方,认为那是他们的渴望。

答:对他们来说,是寻找幸福;也许是寻找绝对的东西。可为了解释这个问题,我不得不写一本书。

问:那么,我就问一些书中出现的问题。穗月问一位诗人:“人心是什么?它有时那么作疼。”

答:它是个大强盗;我们都知道。人心在前面走,担负着所有不是它渴望的东西,不是它喜欢的东西。爱情有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。在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中,可以看到,爱情是一种强夺性的力量,仇恨、权欲、妒忌也是。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,人心会不顾一切。

问:你把它比作一匹狼。

答:它就是狼。

问:你的作品里写了许多狼。

答:那些狼和我具有很密切的关系。

问: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吗?

答:由于天性。

问:你觉得自己像母狼吗?

答:像公狼。因为没有草原母狼,只有草原公狼。我是一匹草原公狼。

问:可是在《穗月》中狼造成了最后一场灾难呀?

答:但是它不知道。甚至人心也会为我们带来一些危害。我们以为是做善事,结果却毁了我们自己。

问:葡萄月对穗月提过一个问题:“幸福是什么?”

答:谁也不知道。当时他们的处境很简单,没有什么野心。但是他们的心情非常激动。那是由于寂静。我听到过寂静发出的声音。比如说,我在一片树林里听到一个声音,那声音包含着一切最美好的东西,也传播着一切有害的东西。这很像我们想象的幸福:大自然、大地、树木和我们周围的世界的巨大寂静。

问:那么,在那种幸福中有另一个人的位置吗?

答:如果没有,就没有幸福了。另一个人必须存在。就像两个圣人的结合,这是我小时听人说的,人们让我们学习这些事情。一个人,不行。我知道,因为我是一匹公狼:你必须分担。当我去一片树林或任何地方,那里的大自然很强大,我决不会旁观:我觉得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,有时我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。

问:穗月的父亲奥尔索问自己:“我拿自己的青春怎么办呢?”

答:这是可怕的。这是他的情况,尽管可以用在大多数人身上。他有他的生活,他的冲动。但是他们不能不受到困扰,因为整个生活要服从秩序;可以感觉到,他在掩饰、在隐藏自己的渴望。

问:他对人的青春确实很担忧吗?

答:是的。青春是做梦的年纪,是人生短暂的夏天。是这样的时期:你认为什么都是可能的:你正直,你纯净,你正视生活。渐渐的,你像被蚂蚁蚕食,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被虫咬的人,却又不知怎么回事。我见得多了:我年轻时认识的人,后来我发现他们变得像一幅丑陋的漫画。岁月是残酷的。

问:穗月和葡萄月发现自己长大了,因为他们厌恶听故事。

答:他们已不再那么单纯,他们三番五次地听同样的东西,那些东西对他们已不神秘。他们睁开眼睛,变成少男少女了。我的侄子侄女就是这样……我觉得这很好,因为生活就是这样。不过,这使我感到有点不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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